琉璃书（三）（四）

（三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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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月，阿棉把接了那宅子。才知那户家姓袁。

住在阿棉那边厢，跟阿棉的间正好对着。富的女，就是那个袁夫，时跑这里装模作样地念经诵佛。想，定吃了少鸭鱼。每次这里总带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，听说是少爷，且喊袁生。

袁生举止温文尔雅，款款，时常微笑，风月思藏其中。总跟阿棉谈论个把时辰的佛，然静静退去。知袁生的想法。只是阿棉成佛的，概会妄凡心。看阿棉的眼神也这般坚定。

从外面买了些烛回，看到袁生和的子。袁生或笑语嫣然，或意绪飘离，的子眉眼，看就是强悍的模样。对甚是恐惧，总觉得谋害阿棉。没有多看，自己回去了。

隆冬已至。和阿棉坐在堂里对着炉取暖。袁生了们两件裘，穿在也并觉得寒冷。说，“阿棉，袁生是好么？”

阿棉说，“什么是好，什么是好。”

说。阿棉笑着，看着积雪的屋檐。唐朝了很多年了。阿棉突然这么说。

哦，是。

这天们再也没说话。总觉得已经听懂阿棉的话。为何提起唐朝，也许是怀念或憧憬繁华。怎么会呢，成佛的。

黄昏。寒鸦又。沉的院子里有了些许声响。从个月开始，袁生邀阿棉学戏曲。对于个家，这算什么消遣。们咿咿呀呀地在院子中央唱，阿棉唱得很亢，像被着脖子。

唱的是《生殿》里的《哭像》。袁生悲悲切切地唱。

“是寡昧了誓盟，负了恩广，生拆开比翼鸾凰。说什么生生世世无抛漾，半路里遭魔障。”　

听了，总觉得这是怎样的种预见。

“碧盈盈酒再陈，黑漫漫恨未央，天昏地暗痴望。今朝庙宇留西蜀，何山陵改北邙。寡呵，与同葬，株冢边连理，化对墓鸳鸯。”

阿棉眼波流转，肢摆，转了个圈。远远看着，了神。第次觉得，阿棉是佛。只是误入世。袁生扶着阿棉的手臂，阿棉低头，右腮碰到了袁生的发鬓，莞尔笑，分明是郎妾意。师说，妄凡心破了戒就堕入了尘渊。阿棉，是得还是堕落。

已经知结果。从袁生的子眼里看到了阿棉的骷髅头像。只有那痴的，知自己已是凡俗之。几许浮生，是劫是缘。

那天听到袁生对阿棉说，“朝思暮想，才是的美娥。就像那戏里说的，天间，们离弃。”

阿棉说，“，戏里有《埋玉》，难也如此么。”

袁生立刻拥住阿棉，“呢。才会这样。永远留在边。”

阿棉成了佛了。

然而，却没想到，可怜的阿棉，却连也成了。

那天清晨，看到袁生哀丧的脸孔。惨，曲，丑陋无比。同时，看到子得意的脸，本的眼睛此时已经看到眼珠子，只剩条缝隙，散发恶臭。其实散发恶臭的只是阿棉的。无论用多少桂都盖了那种气味。那些家丁说，阿棉是得圆了。知真相。从那的眼睛里窥视真相。也许师也是如此圆。圆得好。说定们都成佛去了。

当然，被赶走了。又回到了庵里。

（四）

看着那棵桂树，看着被砍的那伤。有些领悟。想，也许这因果是确切存在的。时常想起阿棉。想起蕴刻的笑容，和的子。

现在庵里找到说话的，每天去看看热闹，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事，自己琢磨。已经没法告诉阿棉的诸多结论。

黄昏。外面很吵。立刻去看个究竟。

怎么了，发生什么事了。其中个师对说，有这里家。

哦。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傻事。

迫及待地看看新的姑。那是个瘦削小巧的，低着头让师剃头发。然被领到里面去。跟了去。作很盈，谢带路的师，自己走间。等那师走，马推门去。

吓了跳。用黑漆漆的眼睛看着。明眸皓齿，得很好看。

问，“什么？”

低着头，“师说，缘。”

“好好的姑，为何家？”

“没钱养，于是。姐姐，什么？”

“，了。”

“孤在这里，能陪着吗？”

看楚楚可怜的样子，笑着答应了。末了，提醒说，“小姑，别想着守规条，这里严着呢。”

乖巧地答应着。

此，无论吃饭觉，总跑找。拿起的桂瓶子说，“能帮吗？”

想起阿棉。阿棉并曾帮。遗世独立。或庸俗堪。已经清楚。愿想起拿着的瓶子去告状的模样。冰清玉洁，美好善良。曾将以往的这段故事告诉缘。缘侧着小脑袋让。就像着阿棉那样着觉，拥得的，的手特别有气。

认真地看着缘。只见肤皙，腻光，凤眼玲珑，鼻子小巧，像瓣样，又是美好的年华。没有的脯，也常说话。在庵里只跟着。了，了。小声喊着的名字。

突然觉得才是成佛的。这尘，这俗世，连师连阿棉都逃，可是却逃了。

问，缘，会什么。

说，会唱戏。

于是咿咿呀呀地唱起。哀怨。让唱《生殿》。看着的模样，想起可怜的阿棉。开始对缘心生怜惜。

很善解意，经常帮去买桔子。跟说说外面的况，譬如王和婶的事。把桔子剥好了，掰开瓣放的里。问，“说，能成佛吗？”

甜甜地笑着，。

乐了起。

天到了。和缘辞别了师们，说去外面走走，化缘。缘既是的，还化什么呢。可是们走的时候乐可支。好歹能游。师给了们些钱。很害怕那些户家，于是和缘到逛。

“们到哪里觉呢？”阿棉眨巴着眼睛问。

“这个，先到客栈去吧。”

“了，们都了，如去喝酒？”

瞪了眼，“成佛，哇。”并理睬。等坐之，果然了些酒。把酒倒的杯子里，笑盈盈地端。想，能喝。

看着几杯，两抹晕在脸颊散开，无比。由得心神。突然想把怀里。

然而，却是把怀里。

漆黑的间，又次用有的手拥着。也由得住。顺着脊背往，们的贴得很密。想，是成佛了么。可是的心跳得很。这只是的个小姑。

的手碰到个东西。头脑中突然片，像被重锤了。

“缘，！”